薄荷双生

若你欢喜,不如全都给你

第六卷case.4重生的坦桑石(一)

唉……似乎是很沉重的一个故事呢……


那天我和理查德一起认真打扫到很晚,然后离开了エトランジェ。虽然是星期六,但是因为有商谈,所以没有福利晚餐会。理查德又对我说,下次一起吃饭吧。大概是想犒劳我吧。真是个喜欢装蒜的家伙。

好不容易有空余时间,绝对不能浪费。今天赶紧回到高田马场的公寓,调整一下心情,重新做找工作的准备吧。可能有新条目的情报出现。

为了尽量不想起白天的事,穿过茶花大道,我在出中央大街的地方右转,开始向新桥站方向走的时候。

“正义。这不是正义吗?终于找到你了”

我的命运改变了。


转过身来的地方,站着一个男人。在游客阔步前行的银座大道上,一个人伫立在那里。是个中年男性。不是其他的任何人,我大概此生都忘记不了那家伙的脸吧。

无论是向我打招呼的动作、声音,还是表情。

“好久不见了呢。我是爸爸呀”

“嗨”,笑着举起右手的,不是别人。是用同一只手殴打母亲裕美的,我的亲生父亲。

“我有麻烦了。妈妈去世了啊。听说是肺炎。她已经九十五岁了。对你来说是奶奶。很孤苦吧,我也很孤苦呢。饭也不会做,也拿不到退休金和敬老礼金”

东京有很多晚上也会营业的店。

来到快餐店的二楼,那个男人高兴地开始自说自话。

虽然不理睬他,直接回去的选择也是有的,刚才路过两家店时也确实都是这样的,但是不管扔下他几次都会跟上,开始说着什么“那就去裕美小姐那里好了”之类的话,所以我不情愿地应付着他。我不认为他真的知道裕美居住的地方,这大概是谎言吧。

“现在,正义已经多大了?听说是大学生了呢。上次我在目黑或某处闲逛时,有个孩子在叫你的全名,爸爸吓了一跳。中田这个姓,是裕美小姐以前的同事告诉我的。说不定是你呢,我这么想着,问了他一些问题。但是我只问出了你的大学的名字。正义很聪明呢。笠场也是我父亲所在的大学。真不愧是我的儿子。不过那个人是法学部的”

“所以去了大学,听说我儿子在笠场大学,但是不知道在哪一个学部,我一边出示了户口本一边这么说,但是还是不行。最近对父母也很严格啊。然后就一直在这边那边的到处找你。新宿什么的,涉谷什么的”

“但是没想到你会在银座。我也喜欢银座呢”

“正义和我父亲很像呢。变得更帅了”

胡言乱语堆砌在一起,从右耳传到左耳,我开口说道。

“你没钱了吗”

“唉?”

“你找我是因为没钱了吗?”就是这样的男人。

他的姓氏是染野。这个姓读作“shimeno”。名字是闲。年纪应该今年是49岁。是我血缘上的父亲,据我所知是最高水平的无可救药的混蛋。而且在十年左右的时间里,这种情况也不会变成谎言。

长得有些孩子气的、中等身材、带着污垢的绿色polo衫的男人,像是在说我的视线出乎意料一样,他皱起眉头,然后掩饰一般地笑了起来。

“刚才我也说了,妈妈死了。肯定很孤苦呢。在那之后,我也在那所房子里住了一段时间,但是如果拖欠了水费和煤气费之类的话就会被停电停水什么的,因为实在没办法,所以在邻居的帮助下生活着的。但是在不知道的时候,房子被扣押了,我被赶出去了,也没有工作,所以很困扰”

相信这个男人的情报,等于相信背在身后的手里拿着巧克力的孩子的“我什么都没有”。稍微整理一下情报。这家伙的母亲死了。养老金终止了。现在这家伙没有工作。兼职应该也没有吧。我想,以他的性格应该是做不到的。我不认为赌博的坏习惯是没有那么容易就能的治愈的,在没有偿还计划的情况下重复借款,作为抵押品的房子被扣押后,流落街头。我不知道闲逛和无家可归有什么区别,但是无所谓。

“正义,真的长大了呐。上次见到你时,你还是个小学生。”

我生物学上的父亲笑眯眯地看着我。

我的内心仿佛穿上了一件坚硬的铠甲一般,目不转睛的看着这个苍老的男人。这家伙比裕美年纪小一些。那时候他还是个公司职员,但是总是认为上司是个无论如何也理解不了自己的傻瓜,于是就辞职了,从那以后找到工作也不会持续下去,这是一次又一次的反复寻找工作。现在想起来,裕美和他结婚时,这家伙居然有一份工作,这本身就是一个奇迹。

产后马上就表现出暴力倾向的男人和当时的裕美已经离婚了,但是在赡养费和我的抚养费的支付上发生了争执,有了几次不得不见面的局面。这家伙几乎完全没有支付任何费用。

虽然有在分开时互相签名制作的“合同书”,但当时的裕美并不知道。这种东西只要没有公证机关和法院等公共组织介入,不管有印章还是签名,都只是没有法律约束力的纸片。

关于赡养费,我好像想起来了,据说只支付了一小笔钱,但我想一定是这家伙已经去世了的母亲支付的。回忆不堪往事的裕美说,只要儿子一打媳妇,她就哭着安慰她说,“忍耐一下吧”,“爷爷也是这样的,没办法”。任何帮助都没有。

“正义?怎么了?”

眼前的中年男子,有着格外天真的眼眸。岂止是怎么了。

看到我的表情没有发生变化,“哦,这样吗”,男人抱怨道。

“因为正义和裕美小姐一起生活,所以听到了很多关于我的不好的事情,一定会有不好的感觉的吧。真令人难受啊。不过没关系。从现在开始,我们可以好好地开始父亲和孩子一起的生活。”

“什么?”

“我现在没有家了”

我想住在正义的房子里,男人笑着说。

“......我不明白你的意思。这是不可能的事情吧”

“这不是不可能的。你是说让我睡在外面吗?这么过分的话?”

“是啊。”当我这么说的时候,那个法律上是我父亲的男人露出了惊讶的表情。一副怀疑眼前的不是人类,莫非是企鹅的惊讶的表情。

虽然不愿意想起来,但是这个表情我记得。当我鼓起勇气对他说:“不要做那种事”的时候,他就用这样的眼神看着我。就好像有什么奇怪的生物,但是它为什么要对自己说话的惊讶的表情。这家伙中不存在所谓的双向性的交流。

“如果一个孩子不能养活他的父母,那他会被警察训斥,然后被关进监狱吧?”

“这是哪个国家的事情啊。警察不会骂我的。你已经不是我的父亲了吧?”

“爸爸永远都是爸爸呢。因为正义的身体里,流着一半我的血液。”

真希望这家店现在就被轰炸了,我的内心里一闪而过这个念头。现在没有其他客人了。但是有打工的人吗?给你添麻烦了。

”今天接下来要做什么?你还不回家吗?要和朋友见面?”

“电话的事暂且不论,你是怎么知道我在这里的?”

“这是巧合!但是,果然还是有父子之间的羁绊啊。如果妈妈还活着的话,就会说‘意愿’什么的,‘指引’之类的话吧。我很高兴呢”

毫无意义的话语。虽然小学以后和他就一直没有见过面,但只要在他身边,就会有一种深深的无力感。我曾经想过,也许他会变得像样了一些,不过终究是幻想。

“你反省过了吗?”

“......反省什么?”

“殴打自己的妻子。”

“啊?我们已经离婚了,才不是妻子呢。已经没有关系了吧?”

原来如此。他们离婚了,所以不是妻子,而是对与自己无关的人造成了伤害。我很清楚的明白了。但是我不明白的是,为什么他能这样想呢。反省这个词不在这个男人的字典里吗。或者就像鸡一样,眼前过去的事情,不管是什么都记不住吗。话说回来,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他要欧打别人。想来也不会明白。“回去吧。”

“......回哪里?”

“哪里都行。公园也好,桥下也好,回到你来的地方去吧。我这里不是你的家,不是食物,也不是钱包。快滚开。”

“可是正义是我的儿子啊,最最重要的”

“那又怎么样。你不也说过吗。离婚以后就‘没有任何关系’了。我和你也没有关系了”

“和夫妻不同,我不能断绝父子之间的关系。小时候我们经常一起玩,正义感冒的时候我也有照顾”

“不要捏造记忆。我在你家里,只记得裕美拿着信去索赔赔偿金的时候,还有因为你无视了那些要求,所以再次把文件交给你的时候。我记得当时自己在走廊里发呆。”

“正义那个时候喜欢晒太阳呢。很可爱吧。不过,她果然是个可怕的女人呢。我不应该把你交给一个不能承担儿子叫‘妈妈’的人。那个人冲过来和我扭打在一起。很痛呢。”

“那是因为你打了她。”

“但是这并不意味着可以殴打别人呢”

脸颊在痉挛。他是认真的在说这些话吗,还是只是在挑衅我。到底是哪一个。不管怎么说,我看起来很生气。有一种冲动,想要对这张离我不到一米远的笑着的脸做点什么。不行。我已经陷入这家伙的步伐中了。说到底,“把你交给”是什么意思。你不是说不想抚养我吗。还是说这是裕美的一个谎言,他曾经有过愿意抚养我的打算吗。

从我的眼神中似乎感觉到了难以言喻的气魄,男人畏畏缩缩地耸了耸肩。

“今天的正义好像有点累了,心情不太好。过几天我再来找你,到时候我们一起聊聊。”

“我和你没有什么可聊的。回去吧”

“冷静一点,脸色很难看。不过如果是因为爸爸突然出现而吓了一跳的话是理所当然的吧。你不用在意。再见啦”

男人说完就走出了店门。脚步平稳。我的杀气传达过去了吗。话虽如此,这种离去方式也太过简单了。会认为有隐情也是当然的吧。

那么,从这里离开店后,笔直地回到公寓说不定正中他下怀。他肯定会尾随我吧。谢天谢地,这家伙不仅性格不好,头脑也不太好。不过还是不能掉以轻心。果然今晚还是不回公寓,在网吧或宾馆住一晚吧。虽然心里非常厌恶在那家伙眼皮底下从ATM里取钱,但如果拿不到密码和信用卡,他什么也做不了。

裕美怎么样了?

要联系裕美吗?

评论(86)

热度(1543)

  1. 共132人收藏了此文字
只展示最近三个月数据